隋炀帝为了满足其无休止的享乐欲望,在运河南部的江都大造官室。在城西7里处的大仪乡内筑江都宫,其规模巨大,作为举行大典之地;于城北5里的长阜苑内筑归燕、回流、松林等10大宫殿,于城南15里的扬子津筑临江宫,作为眺望大江、大宴百官的地方;最豪华的要数在城西北的观音寺蜀岗东峰所筑的“迷楼”。据记载:“迷楼曲屋自通千门万牖,复道连绵,洞房亘互……入其中意夺神飞,不知所往,因以迷楼名之。其奢侈豪华为秦汉以来所未有也。”唐代咏扬州的诗中许多都提到迷楼,—可见其在当时名气之大。首次江都之游给隋炀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江南秀丽的风光、豪华的宫阁,使本就向往江都的隋炀帝更加心驰神往。为此,他写下《春江花月夜》、《江都宫乐歌》、《幸江都作》、《迷楼歌》、《泛龙舟》等诗作来表达他对江都的赞美留恋之情。
5年后隋炀帝二下江都,这次江都之行规模可能小于前次,因此,各种史籍记载颇为简略。《隋书·炀帝纪》中仅记载:大业六年三月“幸江都宫”,四月“宴江淮以南父老,颁赐有差”,大业七年二月月“升钓台,临杨子津,大宴百僚,颁赐各有差”,半月后隋炀帝又由江都乘龙舟溯通济渠北上渡黄河,入永济渠来到运河最北端的涿郡巡幸。此行“仍敕选部、门下、内史、御史、四司之官于船前选补,其受选者3 000余人”,这些人随船而行3000公里,一路上“冻馁疲顿,因而致死者什一二。”
隋炀帝四处巡幸游乐之时,正是隋朝各地水灾频发之际。人民四方流离,哀鸿遍野,山东河南一带黄河河道连年泛滥,30余郡被洪水淹没,运河也多处决口。统治者的肆意挥霍激起人余郡被洪水淹没,运河也多处决口。统治者的恣意挥霍激起民的反抗,一时间天下骚动、群雄四起,强烈地震撼着隋王的统治。就在国家面临危机的时刻,隋炀帝一意孤行,下令伐高丽,二次北征的失败,几乎耗尽天下资财,使隋朝统治础进一步削弱。对此隋炀帝置若罔闻,依旧淫奢无度,仍密江淮各地每年选美女进宫,供其淫乐,并于大业十二年七月登上新造的龙舟,开始了第三次下江都的旅途。这次下江都多宫女都不愿随行,纷纷哀泣劝说隋炀帝不要南行,而隋炀游心难改,给不随从他下江都的宫女写了一幅帛书:“我梦江好,征辽亦偶然,但存颜色在,离别只今年。”可见其昏庸荒到何种地步。
隋炀帝此次到江都一住就是两年,这时北方杜伏威率领农民军已逐渐强大起来,隋朝统治集团内部也是矛盾重重,机四伏。大业十四年(618年),大将军宇文化及率兵攻人江
宫玄武门。隋炀帝逃到西阁,被士兵捕获带至寝宫,被逼自巾带,交给一大将,被其勒死。隋炀帝死后萧皇后与宫人拆床板,钉了个小棺材将其盛殓,葬于西院流珠堂,此后,又
次迁葬,最终葬于雷塘(今扬州城郊雷塘乡槐泗镇槐二村)。经不可一世、威慑四方的暴君隋炀帝,终于身败名裂弃尸于一生都魂牵梦绕的江都之野。如今他的墓地已杂草丛生,仅
尺高的孤坟凸立在田野之中,惟有清嘉庆时扬州巡抚阮元题的一块书有“隋炀帝陵”4个大字的墓碑立在墓前,遥望着远运河向人们讲述着渐被淡忘的往事。
唐代诗人皮日休在他的《汴河怀古》中写道:“尽管隋亡为此河,至今千里赖通波。若无水殿龙舟事,共禹论功不较多。”就是说,隋朝虽然亡于运河—之役,可是毕竟还是修通了绵延4000里贯通南北的大运河,假如没有当年隋炀帝铺张奢糜巡游江南的事,那么隋炀帝的功绩和大运河给后世所带来的利益,甚至可以和治水的大禹相提并论了。古人颇具辩证色彩的评价,不仅道出了隋炀帝的功过,也指出了大运河的开凿虽劳民一时,但利在后代、利在民族的客观事实。